“幸福花”开香满城

    ■ 宋世江

    金秋时节，我居住的贵定县城，一排排桂花树临街而生，沿路盛开，金南大道、金山大道、幼专大道、高铁北站大道两旁数千棵桂花树，绵延数公里，你争我赶竞展风姿。放眼望去，满树繁花，香气盈袖。金桂怒放如橙红，一簇簇香味浓郁；丹桂白中泛黄，树枝纤细淡雅，香味清幽。浓淡相宜的桂花香在空中，甜在心底。花瓣飘洒一地，似黄金碎银铺展开来。每每漫步树下，都会情不自禁地哼唱那首熟悉的歌曲：“桂花生在桂石崖耶，桂花要等贵人来耶，桂花要等贵客到，贵客来到花才开耶……”

    家乡人酷爱桂花由来已久，喜欢在房前屋后、庭院角落种上桂花树，这不仅在于“情疏迹远只香留”，也并非叩问“不知秋思落谁家落”，人们对桂花有一种别样的情感，总沉浸在感受历史过往和那份温暖之中。这里是《桂花开放幸福来》 的原创地，词作家把家乡布依族同胞翻身做主跟党走的豪迈写进歌词里，歌词句句凝聚人心，激励人们为美好生活辛勤耕耘。而那熟悉的旋律，又是我们与周边县市流行的布依族土歌的调子，耳熟能详，直抵心底，带着绵绵的乡土乡情。

    1950年夏秋之交，贵州军区文工团为搜集民歌派出工作组到各地开展工作，第4队指导员崔永昌来到贵定县马场河乡采风，这里是汉族、苗族、布依族集聚地，民风民俗淳朴。他深入农户，与干部群众谈心，在收集创作素材的那段时间里，他深切感受到新生共和国的万千气象。一天早上，朝霞染红大地，映入他眼帘的是层层梯田、袅袅炊烟、苍翠丛林以及辛勤劳作的农民，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他嗅着馥郁的桂花香，心里激情洋溢，创作灵感忽然爆发，质朴而美好的词句涌向笔端：“山前山后桂花开，苗家从苦难中走出来，毛主席他在前面走，苗家随后把花栽……苗家的桂花年年开，桂花儿开放幸福来，幸福和毛主席分不开”，这首布依山寨版的“翻身道情”充满激情和赞颂。自此，人们对这首歌情有独钟，每逢机关、学校、社区、农村等举办歌节、歌会及各种大型文艺演出，《桂花开放幸福来》 都是保留歌曲，人们百听不厌，这一唱就是七十余年，唱响苗岭大地、唱响大江南北。

    尔后，歌声走进人们心里，大家爱桂花，唱桂花。城郊农户在山头、村口栽种下一棵棵桂花树。仲秋时节，桂香染清秋，不少人家喜欢折一枝桂花插在屋里，以芳香养眼养鼻，让花香溢烟火人家。曾几何时，由于肆意采摘桂枝，桂树伤痕累累，几近枯萎，成为整个城市的痛。

    而今，随着绿水青山美好画卷的铺开，生态文明带来好一派风景。母亲河水清鱼跃，两岸绿树婆娑，河滨风景绿化带、园林小品、亲水平台彼此映照，一城山水，满目皆画。众多的桂花树装点着城市的色彩。曾经只有山头、小院栽种的桂花树，也从小众的孤芳自赏走向街衢，香飘万户人家。面对一棵棵香味袭人的桂树，过去的“折枝人”已变为护花使者，人人爱花惜花、文明赏花。就连环卫工人总是小心翼翼将桂花瓣放到树根，让其化为泥土更护花，来年开出更香的花。

    秋风劲起时，桂花渐渐落幕，在窸窸窣窣的掉落声中，也落下了一季秋天。桂花每年都会如期而至，人们在劳作中守望，在奋斗中期盼，当思念变为重逢，当丰收的果实与桂花相聚在灿烂的金秋，桂花必定会开出幸福来。

    嗅惯了桂花芬芳的家乡人，早已把桂花视为幸福之花。心中有花，梦也香甜，生活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