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学习理论视角下农村幼师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提升路径

    周文民  高静雅

    摘要： 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是幼儿教师重要的专业素养之一，直接影响着幼儿园保教活动的质量。 当前农村幼师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呈现出总体水平较高，理念与意识维度大部分处于高水平，但频率上表现积极却单次时长不足，而且能力维度多居于中位的现状。本文基于成人学习理论，从明确需求、激发动机、提供支持、反思评价以及实践应用等方面阐述了进一步提升农村幼师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的路径。

    关键词：成人学习理论；农村幼师；儿童；观察；支持

    一、问题的提出

    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是“在幼儿园自然情境中，教师有目标地借助多种感官、仪器、工具收集儿童的信息以获得事实资料，同时对儿童行为进行分析、解读与判断以了解其现状、兴趣与发展需求，并对每位儿童的学习与发展提供适宜性、 发展性支持的过程”，是幼儿教师重要的专业素养之一，直接影响着幼儿园保教活动的质量。虽然教育主管部门出台了 《幼儿园教师专业标准（试行）》《幼儿园保育教育质量评估指南》等政策文件，明确教师要观察与支持儿童的学习与发展，大部分农村幼儿园也将儿童观察记录纳入工作考核，而且当前大部分农村幼儿教师都拥有学前教育专业背景，对幼儿有责任感，所以，农村幼师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总体水平较高，理念与意识维度大部分处于高水平。但由于实践场域支持不足、职前培养实践环节薄弱、系统性专业引领缺乏以及时间资源硬性约束等，农村幼师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在频率上表现积极但单次时长不足，而且能力维度多居于中位。因此，农村幼师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的能力还需进一步提升。

    二、成人学习理论的内涵

    研究者基于不同角度提出了多种成人学习相关理论，马尔科姆·诺尔斯（Malcolm.S.Knowles）提出了成人教育学理论，认为成人学习者具有以下5种特征：（1）独立型自我概念；（2）生活经验丰富，这些经验会影响其学习；（3）具有学习需要，这些需要与成人扮演的社会角色相关；（4）学习目的是解决现实问题； （5）学习主动性强。Howard Yale McClusky提出了余力理论，所谓余力，指处理好生活负担后所剩余的能量，个体的余力可能会增加，也可能会减少。成人的余力越多，越乐于学习，反之，余力越少，学习意愿越低。Jack Mezirow则从社会认知的角度提出了转换学习理论，认为个体在生活中会面临已有经验无法解决现有问题的困境，通过批判反思，与面临相同困境的人交流，实施行动三个过程可以帮助个体解决困境，在解决困境之后，个体在知识、能力、思想、气质等方面都会有显著的积极变化。

    成人学习理论作为教育科学的重要分支，深刻揭示了区别于儿童学习的内在逻辑与实践路径。其核心内涵并非简单的方法论集合，而是一套基于成人学习者独特属性构建的知识体系。

    成人学习者的主体性构成理论的首要基石，成人学习者普遍具备强烈的自我导向意识，其学习行为源于清晰的内在动机——或为解决现实生活困境，或为追求职业进阶，或为满足精神成长诉求。成人学习理论强调教育者必须尊重并激发这种主体意识，将学习者视为知识建构的主动参与者，而非信息的被动容器。成人学习者个体经验的核心价值是理论的另一支柱。成人丰富的生命历程与职业实践积累了大量经验，这些经验不仅是学习的起点，更是建构新知的宝贵资源。正如马尔科姆·诺尔斯所言，成人经验是其身份的重要组成部分。有效的成人教育必然善于激活、联结并批判性运用这些经验，使其成为新知识的锚点，促进经验的转化与升华。学习的情境关联性与实践取向定义了成人学习的内在特质。成人学习具有强烈的“问题中心”而非“学科中心”倾向。他们渴求的知识与技能必须能即刻应用于其真实的生活、工作或社会角色情境之中，具有可见的效用价值。因此，成人学习理论强调教学设计需高度契合成人学习者的现实需求与任务背景，强调知识的可迁移性与实践转化能力。社会互动与协作作为催化剂，在成人学习过程中不可或缺。成人学习者之间的经验交流、观点碰撞与协作探究，不仅能深化理解、拓展视野，更能营造支持性的学习社群氛围。这种互动本身即是重要的学习资源和动力来源。

    综上所述，成人学习理论以承认并尊重成人学习者的主体性、经验价值、实践导向与社会性互动为核心要义。它深刻阐明，成人教育绝非儿童教育模式的简单延伸，而是需要构建独特的教育哲学与实践策略。

    三、基于成人学习理论的农村幼师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提升路径

    农村幼师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呈现“理念领先、实践滞后”的显著特征。借鉴成人学习理论自我导向、经验基础、问题中心等核心原则，其素养提升需系统性回应其作为成人学习者的独特性与情境性需求。

    （一）立足真实场域，精准识别农村幼师核心需求。成人学习具有鲜明的实用导向，其学习动力源于解决现实困境的迫切性。当前农村幼师虽具有基础理念认知，却在复杂的农村教育情境（如留守未成年人行为解读）中遭遇深刻的“知行鸿沟”，且面临时间碎片化、专业引领不足等结构性约束。提升路径必须始于对其真实需求的深度把脉。需超越表层问卷，采用嵌入式观察、深度访谈及实践案例分析等多维方式，捕捉其在日常保教中观察支持行为的具体阻滞点（如特定情境下的分析框架缺失、有效策略生成困难）及其背后的归因 （如理论转化力弱、反思机制缺位）。更需敏锐体察其因资源匮乏、工作超负荷而衍生的“学习耐受阈值”，避免脱离实际的设计。精准的需求诊断是后续所有支持举措的锚点，确保资源投放于其能力发展的“最近发展区”。

    （二） 唤醒内生动力，构建价值认同与效能联结。成人学习动机紧密关联于对学习价值的认同及对成功的预期。农村幼师常因工作繁重、成效隐性而陷入职业倦怠，弱化其主动精进观察支持能力的意愿。激发动机需双轨并行：一方面，强化价值认同，通过呈现优秀案例 （如同行如何借由深度观察转化“问题幼儿”）、阐释观察如何优化保教实践（如减少盲目干预、提升回应效率），使其真切感知素养提升对减轻工作负荷、实现教育理想的核心价值，链接国家倡导的“教育家精神”。另一方面，创设“小赢”体验以增强自我效能感，设计阶梯式、可达成的初期目标（如“本周完成一次对XX行为的5分钟聚焦观察并尝试一种支持策略”），提供即时、具体的积极反馈，使其体验专业精进的掌控感与成就感，破除能力停滞的无力感。

    （三）整合多维支撑，搭建情境化学习脚手架。成人学习依赖可及、有效的支持环境以克服实践阻力。农村幼师面临的支持短板具有复合性：时间保障缺失、专业引领薄弱、实用工具匮乏。提升路径需构建“三位一体”支持网：时间层面，推动园所管理重构，科学精简事务性工作，规划“观察保护时段”，保障其专注投入；专业层面，打造“县域教研员+园所骨干”的在地化引领团队，提供基于真实案例的持续陪伴式指导（如现场观察协同分析、支持策略共研），而非一次性讲座；资源层面，开发适配农村场景的轻量化工具（如聚焦典型行为的速记模板、数字化简易记录App）、建立本土化优秀案例库及问题解决资源包，降低其高质量观察记录的技术门槛与认知负荷。支持的核心在于“赋能”而非“增负”。

    （四）深化反思评价，促成经验向实践性知识转化。成人学习本质是经验重构的过程，深度反思是其关键枢纽。农村幼师普遍存在反思浅表化（如仅描述行为）、评价缺失或外部化（如应付检查） 问题，阻碍其从经验中萃取实践智慧。需系统性引导其建立结构化反思习惯：提供反思框架（如“我看到了什么？可能意味着什么？ 我的支持是否有效？ 依据何在？如何调整？”），利用学习社群（如年级组、线上研修坊）组织基于观察记录的案例研讨，通过同伴质疑与专家点拨，挑战其固有认知，促使其暴露并审视自身解读的偏见与策略的局限。评价机制需从重“数量与格式”转向重“深度与成效”，采用表现性评价（如分析解读幼儿行为片段、设计并论证支持方案），提供描述性、发展性反馈，聚焦其观察的敏锐度、分析的逻辑性及支持的适宜性，使评价本身成为促进反思与成长的工具。

    （五）聚焦实践锚点，推动循环精进与成果迁移。成人学习的终极目标是解决实际问题，实践应用是检验与固化能力的唯一场域。脱离农村幼儿园真实班级情境的培训，易导致学习成果悬浮。提升路径必须强力嵌入实践：设计“微循环”应用任务（如选定1名幼儿，进行为期两周的“持续观察—支持—调整—再观察”），要求其在真实工作中应用所学观察技术与支持策略，并记录过程与效果。强化实践共同体的作用，组织跨园或跨年级的实践成果分享会、难题攻关工作坊，鼓励其在协作中交流策略、碰撞智慧、相互验证。更需建立长效追踪机制，关注其行为改变的可持续性（如观察是否更聚焦、支持是否更精准），及时识别实践应用中的新障碍并提供迭代支持。实践应用环节是素养从“知道”迈向“做到”的关键，需提供充分的安全容错空间与持续推力。

    农村幼师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的提升，绝非简单知识灌输或技能训练，而是基于其作为成人学习者特质与复杂农村教育生态的系统工程。唯有紧密围绕其真实需求、激发内在动力、提供坚实支撑、深化反思淬炼并强力嵌入实践，方能有效弥合其素养结构中的知行断层，赋能其成为乡村幼儿发展的有力支持者，最终夯实乡村振兴的教育根基。

    参考文献

    [1]刘昆.幼儿园教师的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的提升研究[D].华东师范大学，2018.

    [2]池丽英.乡村幼儿园教师观察能力的价值澄清、现状审视和提升路径[J].教育理论与实践，2025，45(02):33-36.

    [3]付欣悦，卢筱红.幼儿园教师专业观察的理论引领与实践路径[J].教育学术月刊，2023，(05): 74-80.

    [4]李美芳，周欣，黄瑾，等.5-6岁儿童数学学习与发展观察评估工具的适宜性研究——基于幼儿教师实际使用效果的分析[J].数学教育学报，2021，30(04):89-96.

    （作者单位：抚州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基金项目：2024年度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青年项目〉“成人学习理论视角下农村幼师的儿童行为观察与支持素养提升路径研究”〈项目编号：JY24217〉）